那一刻，我的心跳停止了：亲历2016年NBA总决赛第七场的窒息时刻

我这辈子从没像那天一样，把遥控器捏得咯吱作响。2016年6月20日，甲骨文球馆的金色海洋在电视屏幕里翻滚，我蜷缩在沙发上，指甲不知不觉陷进抱枕——这可能是骑士队46年来距离总冠军最近的时刻，也可能是最远的瞬间。

赛前：空气里都是火药味

早上起床时，我发现手机里所有群聊都在刷同一张图：詹姆斯跨过格林的那一幕。湾区朋友发来语音："你们克利夫兰人今天等着哭吧！"我咬着牙刷回怼，手指却在发抖。73胜的勇士，主场抢七，这剧本太残忍了。开车去朋友家看球的路上，电台主持人突然沉默三秒："兄弟们，无论结果如何...这已经是奇迹了。"

首节：勇士的耳光来得太快

当库里在乐福头顶投进第三个三分时，我们看球的地下室死寂得能听见冰箱制冷声。24-9的开局，巴恩斯那个该死的快攻扣篮，朋友的女朋友小声问："要不要...换个台？"我灌下半罐啤酒，泡沫顺着下巴滴到欧文球衣上——这件去年总决赛G1就报废的球衣，今天特意从衣柜深处刨出来的。

次节：勒布朗的眼神让我放下遥控器

记得特别清楚，第二节还剩5分12秒，詹姆斯挂着格林上篮打进2+1。他爬起来时右肘擦出血痕，对着镜头吼出的那句"这就是战争"，把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全喊站起来了。泰伦卢叫暂停时，镜头扫到詹姆斯充血的眼睛，我忽然对朋友说："赌五十块，骑士要翻。"虽然当时我们还落后7分。

下半场：胃里像塞了块烙铁

第三节的每一分钟都是折磨。库里那个背后传球失误时我们笑出眼泪，转眼伊戈达拉就隔着JR完成暴扣。最窒息的是第四节初段，克莱的三分让分差回到6分，我冲去厕所干呕——别笑，后来才知道雷吉·米勒直播时也吐了。回来正好看见欧文突破分球，乐福在底角接球那一刻，我一把掐住了朋友大腿。

五分钟：我的心脏报警了

89平的时候，整个地下室像被按了静音键。詹姆斯那记追帽，我发誓看到了慢动作——伊戈达拉出手，詹姆斯起跳，球碰到篮板，时间突然停滞。当皮球被扇飞的瞬间，楼上邻居跺着地板喊："警察要来了！"可谁在乎呢？我们正用抱枕互相殴打，像群疯了的土拨鼠。

53秒：欧文让我跪着看完了比赛

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镜头。欧文面对库里，右手运球突然变向，后撤步三分——球还在空中飞行时，我已经跪在地毯上。网花泛起时，我后脑勺挨了朋友一巴掌，但根本不觉得疼。后来看录像才发现，当时詹姆斯站在底角，嘴唇一直在动。唇语专家说，他喊的是："小心！小心！"而库里赛后承认，那一刻他闻到了欧文身上的止汗剂味道。

终场哨：咸的泪水，甜的香槟

当格林一投打铁，我发现自己满脸都是冰凉的液体。朋友举着手机录像："说点什么！"我对着镜头嚎了句"Cleveland！This is for you！"然后被啤酒浇了个透。凌晨三点开车回家，摇下车窗对着空荡的街道继续吼。等红灯时，对面车里的哥们伸出窗外的手里，攥着条皱巴巴的"2016总冠军"标语——看来印刷厂比我们更相信奇迹。

后记：这座城市终于能呼吸了

第二天去加油站，收银台老太太戴着骑士帽檐歪斜的帽子。我们相视一笑，她说："孩子，我等了52年。"回家路上经过速贷球馆，已经有工人在拆脚手架准备游行。我摇摇晃晃走进去，保安居然放行了。空荡荡的球场中央，我躺成大字型盯着冠军旗将要升起的位置，忽然明白为什么詹姆斯采访时哭得像个孩子——有些重量，需要整个城市的肩膀来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