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年葡萄牙世界杯:那个夏天,我与足球的狂欢与泪水

06年葡萄牙世界杯:那个夏天,我与足球的狂欢与泪水

2006年的夏天,我19岁,刚结束高考,整个人像被抽空的气球一样瘫在沙发上。直到电视里传来黄健翔那句"点球!点球!",我才猛地从混沌中惊醒——原来世界杯已经开始了。那年德国世界杯,因为葡萄牙队的惊艳表现,在我心里永远烙下了"葡萄牙世界杯"的印记。

初见C罗:那个爱哭的追风少年

记得小组赛对阵伊朗时,我第一次认真注意到这个穿着17号球衣的卷毛小子。他带球时总喜欢把球衣下摆塞进嘴里咬着,像极了我们学校足球队里那个总爱耍帅的学长。当他在第80分钟罚进点球后,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满脸通红。我妈当时正在剥毛豆,抬头瞥了眼电视说:"这娃咋赢球还哭呢?"后来才知道,那是C罗在世界杯上的第一个进球,也是他父亲去世后的首场国际大赛。 那天晚上我翻出落灰的足球,在小区空地上对着墙壁练习"踩单车",直到保安大叔拿着手电筒来赶人。月光下那个气喘吁吁的影子,和电视里那个边哭边笑的少年,在记忆里奇妙地重叠了。

荷兰之战:血性与眼泪齐飞

1/8决赛碰上荷兰那天,整个家属院的男人们都挤在了王叔叔家那台29寸彩电前。当德科和科斯蒂尼亚接连被红牌罚下时,李大爷的搪瓷缸子"咣当"砸在了地上——九人应战的葡萄牙硬是守住了2-1的比分。 我永远记得C罗被范布隆克霍斯特铲伤后,被担架抬出场时捂着脸的指缝里渗出的泪水。小区里几个穿荷兰队服的小孩,第二天再见到我们这群葡萄牙球迷时,居然破天荒地喊了句"C罗牛逼"。那年夏天,连空气中都飘着打破常规的味道。

点球梦碎:贝克汉姆的眼泪与我的泡面

四分之一决赛碰英格兰前,我在小卖部买了整整一箱干脆面——包装袋里能抽球队卡的那种。老板娘笑着问:"要是葡萄牙输了咋办?"我嘴硬道:"那就把英格兰的卡都折了当书签!" 当里卡多扑出兰帕德的点球时,我家楼底下突然炸开一阵欢呼。探头一看,隔壁单元几个大学生正抱着啤酒瓶在绿化带里打滚。可当镜头给到场边哭泣的贝克汉姆时,我手里那包刚拆开的干脆面突然不香了。那个夜晚,我收集的英格兰球员卡一张都没舍得折,全都塞进了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的夹层里。

齐祖的背影:法兰西大球场的雨夜

半决赛对法国那晚,我爸难得没催我早睡。当齐达内罚进那个勺子点球时,他忽然说了句:"这老将比你们这些小年轻沉得住气。"结果话音未落,电视里C罗就在禁区里摔倒了——整个客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。 裁判摇手示意没有犯规的那一刻,我妈织毛衣的竹针"啪"地断了一根。雨幕中的法兰西大球场,19岁的C罗蹲在草皮上抹眼睛的画面,和当年语文课本里《背影》的插图莫名重合。后来每次在KTV有人点《Don't Cry For Me Argentina》,我总会想起那个湿漉漉的夜晚。

季军战:德国啤酒与黄金一代的谢幕

三四名决赛那天,表哥从大学宿舍偷渡回来台投影仪。我们在车库墙上投出三米宽的影像,十几个邻居端着搪瓷碗边吃凉面边看球。当菲戈助攻戈麦斯进球后,他突然把啤酒泼向了空中:"去他娘的高考!去他娘的分数线!" 终场哨响时,施耐德老爷爷抱着菲戈交换球衣的画面,让我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"英雄惜英雄"。散场后我发现,表哥的毕业纪念册扉页上,不知被谁用油性笔写了行小字:"2006.7.8,葡萄牙黄金一代毕业快乐。"

后记:阳台上发芽的世界杯纪念币

去年大扫除时,在旧书包夹层里找到枚生锈的德国世界杯纪念币。随手扔进阳台花盆后,今年春天居然从土里钻出株不知名的小苗。就像那年夏天之后,C罗从爱哭的少年变成了五届金球先生,而我也从盯着黑板发呆的高中生,变成了会在茶水间和同事争论"06年葡萄牙到底强不强"的社畜。 有时候深夜加班回家,电梯广告里闪过体育新闻时,还是会下意识寻找那抹熟悉的红色。那个用泪水与汗水浸透的夏天,那些为陌生人呐喊的日日夜夜,原来从未真正离场。就像小区足球场上永远会有咬着衣角带球的小孩,就像每个四年轮回的六月,全世界的电视机里,永远会准时响起那句:"观众朋友们晚上好,欢迎来到世界杯赛场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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